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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鲁迅 鲁迅不凡

——陈丹青《笑谈大先生》读后感

2015年06月19日 09:38 何永鹏 点击:[ ]

   最早接触鲁迅,全赖他的作品。

  《从百菜园到三味书屋》、《一件小事》、《故乡》、《社戏》《孔乙己》等,都是在孩童时期学习的,那时觉得鲁迅在心灵上和我们有诸多相通之处,鲁迅少年的身影仿佛与我重合;高中浅读鲁迅,通过《药》、《祝福》、《拿来主义》、《记念刘和珍君》、《为了忘却的纪念》、《阿Q正传》、《中国人失掉自信心了吗》、《<呐喊>自序》等,粗略结识了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成了他的标签;一晃20多年,现在的我在经历着与鲁迅差不多的烦心事,但却再也未曾细读鲁迅,近日有幸拜读陈丹青先生的《笑谈大先生》,掩卷深思,今日之后,当重拾鲁迅,躲进小楼,修身养性,陶冶性情。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鲁迅是凡人,本不应多说,“即使天才,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也和平常的儿童一样,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

鲁迅首先是人,一个很普通的人。绝不因为他是名人就会与众不同,把他和芸芸众生放在一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可以保守,也可以时尚;可以温文尔雅,也可以粗犷豪放;可以有自己的脾气、自己的性格。凡是众人有的优点他都可以具备,凡是众人有的缺点他也可以拥有,因为他来自于人。于是,也只有还鲁迅以“人”的身份才会使鲁迅更加亲切,更加真实,更加鲁迅。    

陈先生的《笑谈大先生》提及了鲁迅的许多项人性的行为,他的家事、他的脾气、他的趣味,以至他的隐痛、他的缺点和弱点,本来都会有损于鲁迅的光辉和形象,但是恰恰相反,反而使鲁迅显得更加可信,也更加可爱,加上文中多幅照片从旁佐证,更使我们认识了一个全新而真实的鲁迅:再不是以前御用文人笔下所描绘的刀笔吏杀气腾腾的造像,而是冷峻却不乏热忱,喜欢茶多过咖啡,一身泛白蓝长袍,一个亲切可爱的演讲者,一个风趣却又严谨的老师,一个小肚鸡肠到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跟兄弟反目的而对不知名的青年、普通贫苦群众却能倾力相助的人。

一个世纪以来,世人对鲁迅毁誉参半。平心而论,唯陈独秀所言甚佳,“真实的鲁迅并不是神,也不是狗,而是个人,有文学天才的人。”如果现在我们不再将鲁迅视为圣人,而只是把他看作一位著名的作家、一个伟大的文人,那么,许多事也就不会再是难于理解和承受的了。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鲁迅是有血有肉的人,有七情六欲的人,还鲁迅以“人”的本色与身份,是民族大幸,更是文化大幸!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出国深造,弃医从文,鲁迅开始选择以笔为武器,同邪恶、同黑暗、同非正义进行斗争。《狂人日记》,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声,背负起拯救的使命,煽动革命,救国救民;《阿Q正传》,描绘“精神胜利法”,痛斥国民劣根性,反思革命,涤荡灵魂。鲁迅选择了小说和杂文,小说和杂文成就了鲁迅。他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如匕首,如投枪,直刺敌人心脏。鲁迅也以“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自励,俨然一位真正的斗士,生命不止,斗争不息。

鲁迅本来就是一位藏着侠客梦的文人,但他却不是老谋深算的岳不群,也不是大打招安牌的宋江,更不是善于钻营的政治投机商,他一定是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的愤怒源于不公正侵犯了他的是非观,他的深沉发于不道德激怒了他的道德感,他只为此鼓与呼,却并无责任担负起拯救的重担。

他是孤独的斗士,怀着蚕蛾扑火的意志,就像一只困兽,每次满怀希望的挣扎都是徒劳,每声勉力而为的嘶号都是哀音,一次次陷入穷途末路,又一次次压制住沮丧的情绪,重新上路去开辟通途。可是,三十多年跋涉下来,竟还是落入此路不通的困境。王晓明教授甚至说“他的一生就是走投无路的一生。”读罢,怎能不让人嘘唏哀婉,痛彻心扉?

鲁迅的行动,犹如加缪所说的 “要对生活回答‘是’,要对未来回答‘不’”——即在绝望中怀有真诚的渴望,在绝对的失败中谋求永恒的奋进,在黯淡的世界里力求使生命赋予价值这样一种精神,我们称之为悲剧的超越精神。超越精神不是叫人逆来顺受,无所作为,而是一种抓住不放斗争到底的精神;超越精神又是一种将悲剧感导向崇高感的净化精神,它引导人们从人生的痛苦和失败中拔身出来,正视悲剧并与悲剧相抗衡,从某种意义上战胜和超越悲剧,走向昂扬和振奋。这种超越精神大多在失败和毁灭中越发得到显露,它是人类保持自己的尊严和高贵的一道坚固屏障,使人们无论陷入多么卑微的环境都能够保持一股傲气,保证自己永远不被打倒。鲁迅是那样的高傲,他绝不与任何现实调和、妥协,一次次的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不惜毁灭自己,来表明自己作为人的价值与尊严,正如《刺客列传》中所讲:“其成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这种精神,显示了一种壮烈的阳刚美,具有十分强烈的悲剧意味,发人深省,百年以来,闻之令人肃然起敬。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鲁迅不凡,且不论其它评价,单就“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与“中国的脊梁”、“民族魂”这三项无上荣誉,足以彪炳史册,光耀万年,百年以来,无出其右。

鲁迅在中国近代思想史、文化史和文学史上创立了奇迹般的功绩,中国现当代作家始终在以鲁迅为主将的新文学先驱们所开辟的文学空间中进行创作,“鲁郭茅巴老,曹赵钱艾沈”成了中国现代文坛一直流传的顺口溜,鲁迅的文坛泰斗地位无人撼动。

因此,我仍然想重温毛泽东对他的评价,并以此纪念这位世界级的大文豪——“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诚、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凡人不凡,鲁迅宁死不屈、永不妥协的抗争精神,在当今社会更应该继续发扬光大,鲁迅先生提着笔为我们全民族在前线英勇战死了,我们更应该加倍地鼓起我们的敌忾,前仆后继地,为正义、为光明、为真理而继续奋战前行,这才是纪念鲁迅,告慰英灵的最佳方式,也是我们继承鲁迅精神的最佳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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