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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让我们走出孤独

——读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

2015年06月19日 09:42 张启亮 点击:[ ]

柏拉图在两千多年前写下寓言:每一个人都是被劈开成两半的一个不完整个体,终其一生在寻找另一半,却不一定能找到,因为被劈开的人太多了。柏拉图在《飨宴篇》 里用了这个了不起的寓言,正说明了孤独是人类的本质。周国平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旋生旋灭的偶然存在,从无中来,又要回到无中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改变这个命运。生命的本质是孤独。

于丹说,每个人都有一颗向外的心。我想那也是因为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氤氲着孤独,读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我再次看见了这种孤独。刘亮程用创作宣泄派遣他的孤独,我们在阅读中感受这份孤独,寻找共鸣,和作者一起走出孤独。

“刘亮程是真正的作家,也是真正的农民,是真正的农民作家。”阅读中,我总是能看见一个扛着一把铁锨在田间地头闲逛、乱挖的刘亮程。 在文章里,刘亮程是一个农民,但是作为农民的他,是否意识到自己是个作家呢——或者说,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否也以作家自许呢?我不知道。我揣测,在他的村庄里,在与他一样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的村民们的眼里,这个无事扛着铁锨闲逛,到处乱挖,常常不走正道却偏要走无人走过的草丛中的人一定是个难以捉摸、有些古怪的人吧。在他们眼里,这个说不出却总觉着有点不一样的人是不是有点神秘呢?当然,他们也许不知道这个人在跟他们一样的劳作之外,还喜欢偷偷观察着村里的人,以及驴,兔,飞鸟,蚂蚁,蚊子,以及风中的野草和落叶,甚至村东头以及村西头的阳光……

刘亮程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守望着精神的家园,在这个家园里有着人与自然万物各适其所的和谐相依,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其不可剥夺的合理性,都是一个奇观,都有一部纷繁且无法穷究的心灵史,都保持着卓然独立的个性,因而也不能为外部世界的他者轻易改变。因为“其实这些活物,都是从人的灵魂里跑出来的。它们没有走远,永远和人呆在一起,让人从这些动物身上看清自己”《人畜共居的村庄》,所以“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任何一粒虫的鸣叫也是人的鸣叫”(刘亮程《剩下的事情》)。刘亮程在描写了“狗这一辈子”、“逃跑的马”、“鸟叫”、“两窝蚂蚁”,也写了“一条土路”、“树会记住许多事”、“大树根”和“一截土墙”,因为它们和黄沙梁的村民共同构筑了自己的精神家园。

正值暑假,阅读闲暇,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思绪蔓延。网络时代,让人的距离更近了。只要会打字,能上网,不经意间就会碰上一、二个能聊得投缘的网友,虽然网络是虚拟的空间,但茫茫网海,一个小小的字符,一段会意的微笑,一气畅谈的聊天,让彼此间开始了一段心灵之旅。一个个跳动的音符,一声声电波中传来的声音,彼此相遇相识了,奔波于现实与虚拟的边缘,在彷徨的思绪中,对完美的追求,有太多默默地吁求和祈盼。然而梦醒时分,恍然大悟,现实中也好,网络上也罢,有的人来了,有的人去了,这正是生命中来往的过客,那些难以忘却的人被永久地装在了心间。  

人世沧桑,物换星移。相识欢欣,离去珍重。凝视蓝天,悠悠过往,卷舒自如,来去潇洒,想必自有聚散的理由。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来来往往,或喜或悲,或乐或忧,各有各的生活轨迹。日子,就在这你来我往中,从指缝间悄悄溜走了,滤去酸、甜、苦、辣的种种,剩下的只有厚重!生命,就在这你来我往中,恋恋诀别或欣慰延续,在痛苦与欢欣中咀嚼着人生的真实与从容。也许生命是庞杂的,而生命中这些来来往往,经过层层过滤,留下了难以割舍的记忆,虽是片断尘缘,但温柔地横亘在心中。曾经刻骨铭心的欢乐与伤痛,末了也只是大大小小不同的情结,凝结着心情,记载着岁月,刻划着感悟。人的一生,就是一条长长的路,蜿蜒曲折地伸延在岁月的荒野上,承载着所有的风风雨雨,也袒露着所有无奈和孤独。    

终其一生,我们都在自己的生命里行走。从路的这头走到路的那头,要穿越许许多多大大小小、曲曲折折、坎坎坷坷的路,有多少生命就有多少条路吧,在长长的跋涉中,一条路和另一条路总会相遇的,一条路和另一条路也会相遇再分手,沿着各自命运的轨迹而去。于是,在来来往往的踪迹里,无论是同行的,还是相向而行的;无论是驻足停步的,还是擦肩而过的,都是我们生命中的一个片段而已。

孤独本是上苍给与我们的一种恩赐,让我们思考,让我们创造。但在现实生活中,一方面,我们不允许别人孤独,另一方面,我们害怕孤独。我们不允许别人孤独,所以要把别人从孤独里拉出来,接受公共的检视。我们总好奇某位明星的私密生活,渴望了解他是否也孤独。同时,我们也害怕孤独,我们不能忍受别人说你是一个孤独的人,孤独在他们眼中总暗含着某种嘲讽,所以不断地被迫去宣示:我不孤独。其实这种孤独是很难剔除的,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法子,我想那就是阅读。在物质丰裕,光怪陆离的当下谈读书,是件奢侈的事,但越是世风浮躁,我们越是该享受阅读,因为阅读可以让我们走出孤独。

借着《一个人的村庄》,我和刘亮程完成了一次次对话,这种交流中,我们远离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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