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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依旧:唯美、温情和诗意

——读王开岭《爬满心墙的蔷薇》

2016年12月13日 16:35 李建华 点击:[ ]

多年来,我已习惯于将《金蔷薇》搁在枕边,就像小孩子让最爱的糖果触手可及。睡前翻开某页,无论内心多么浮躁,这时都会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变得像书中森林里的那样:清澈、湿润、流畅,有股沁人心脾的薄荷的静,绿的香味……

王开岭将枕边书《金蔷薇》比作“小孩子最爱的糖果”,并且给予其作者康.巴乌斯托夫斯基极高的评价: 唯美、温情和诗意,乃其与生俱来的打算,他从未因某种现实而在这些方面打折扣。王开岭对于康.巴乌斯托夫斯基这种评价让我深受触动,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我细细地品读了《金蔷薇》。

《金蔷薇》是一部总结作者康.巴乌斯托夫斯基本人创作经验,研究俄罗斯和世界上许多文学大师的创作活动,探讨文学创作过程,方法,目的的美文集。它是巴乌斯托夫斯基的一生眷念艺术的情感结晶,作者以艺术家独特的审美眼光来看待文学的创作问题,使之成为一部抒情的文艺理论著作。《金蔷薇》的开篇《珍贵的尘土》(又名《金蔷薇》)它描述巴黎清洁工夏米收集作坊金屑,锻造了一朵金蔷薇的过程。善良的退伍老兵夏米相貌丑陋,以清理作坊为生。一天,他遇见了早年照料过的一位姑娘,并再次伸出援手,后来,他突然被一股“依依不舍”的情感所折磨。他暗暗祈愿姑娘能遇到真正的爱情,并冒出一念头——送一朵传说中能带来幸福的金蔷薇给她。从此,每天夜里,夏米都背着一个大垃圾袋回家,里面装着从作坊里扫来的尘土,他用筛子不停地扬着……终于一天,他捧着一小块金锭去找首饰匠……

金蔷薇象征浓浓的爱意与幸福之光,拥有金蔷薇就拥有幸福。这位身份卑微,饱尝生活艰辛,相貌丑陋的夏米,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情感,把自己满满的祝福献给渴望不可及的女郎。这是一种真诚,伟大,不求回报的爱。细细品读这样一个很美的很感伤的故事,除了无比震撼无比感动之外,我又禁不住无比感慨:人,能够一辈子保持初心,是多么艰难而又多么可贵啊!

回到数年前的青葱岁月,在迷茫困惑雾霾笼罩的日子里,那个诗意烂漫的善良女孩,对未来心怀期冀,却又惧怕受伤,也怕伤害别人。有一天,她偶然遇到那样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那是一张充满阳光的青春脸庞。后来认识了那一张阳光脸庞,渐渐地,积郁心中已久的雾霾悄然散去,青春的天空渐渐蔚蓝起来。不问过去,不忧未来,一心只愿能够永远地与这温暖的阳光在一起。青葱岁月无畏而自信:追随阳光,过清风明月的日子。经过一段犹有若无似断似续的所谓恋爱,后面的故事俗套了:结婚,生子。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鸡毛蒜皮的琐屑,家长里短的世故,甚至一地鸡毛的不堪,交相伴随。抱怨、指责的阴霾重重中,阳光不再,她仿佛深陷泥潭,挣脱不得,渐渐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走着走着,大概夕阳记错了落山的地点,心房不再同时打开,初心早已迷失在日常琐屑的不堪里。

如同青葱岁月里清风明月般的恋爱,参加工作后初上讲台的她,心怀春风化雨桃李天下梦想,热诚细腻,诗意阑珊,唯美纯情。周末可以不回家只为布置一个颇有创意的教室或是备几节创意课;停电的晚自习时,在教室里点上蜡烛给学生朗读即兴写作的诗歌;冬日的午后,和同学们围在火炉边,教唱《喀秋莎》……不知从何时起,一切悄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烛光里的诗意烂漫被苦口婆心的说教代替了;声情并茂的《喀秋莎》被循环反复的重难点代替了!成绩!成绩!!成绩!!!唯成绩论是也!日复一日的,讲重点,讲难点,讲考点,讲知识点,凡是有关考试的知识点概不放过,凡是无关分数的绝不理会,提高分数是现实行动的最高目标和出发点!可不是吗?在这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代里,没有不会学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谁说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谁说五个手指头伸出来不一样长短?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可不是吗?都在同一个学校里,都是用统一版教材,都被称为教师,教出来的学生成绩,差异咋就那么大呢?!

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走着走着,春风化雨桃李天下的美好梦想就被声嘶力竭的热闹喧嚣代替了。这的确是一个热闹喧嚣的时代,教育这一方原本山一样沉稳水一样久长的静土,也禁不住热闹起来了,犹若三伏天的蝉鸣,你方唱罢我登场,此起彼伏。如此喧嚣氛围,似乎不发声就意味着不参与,不参与就意味着OUT!难道真的是存在即喧嚣吗?难道真的是喧嚣及存在吗?多少次迷茫困惑负重的心思,多少次辗转难宁纠结的躁闷,多少次苦思冥想而不得良策的深度焦虑,多少次面对现实困惑的心理危机,又有多少人去关注又有多少人会在乎?一个个抽取了血肉抽取了情感只剩下了百分百讲重点讲考点的所谓专业优秀教师,一批批缺少了土壤缺少了滋养只剩下考高分考满分的百分百学生,难道这就是我们社会是我们一个国家的百分百教育吗?

岁月沧桑,不露声色却滴水穿石,多少年过去,对于她而言,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中,都已经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尽管在现实中曾经有那么多的不适症或心灵重症来袭,工作,生活,仿佛都走入了最低谷,焦虑感,失败感,甚至没了方向……无助,无奈,无解,她曾经痛苦曾经苦闷,但一直没有放弃过努力,努力,再努力!是啊,只要努力就还是有希望的……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心,我的梦?世界那么大,真想去看看!生活在别处,好想去远方!可难道只是工资太少了哪儿都去不了吗?她早已不是青葱年少背起行囊就走的年龄了,上有老下有小,以及心中的那一份不知不觉就已经自觉扛上了的担当。

我已经从那个“她”中渐渐走了出来,多么幸运!

多少年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每每不得解的时候,我都会走回到母亲的身边,在母亲所侍弄的田间地畔,在房前屋后的院子里走一走,看一看,坐一坐,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渐渐地心绪就好起来了。回娘家的路上,娘家的院子,娘家的田间地畔,都是我能够释然的去处,如同青葱岁月里曾经的很多个夜晚,我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夜晚的静谧,星空的神秘,每每带来特别的感受:四季轮回,昼夜更替,万物生长,生生息息,仿佛灵魂经受了夜的洗礼,豁然开朗了。面对生活面对工作面对一切就如同面对孩子面对成长,急不得躁不得,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关注、期待与帮助,如同给田间苗儿的施肥、灌溉与除草。

母亲的大半辈子经历了现实生活里种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母亲身上的勤劳质朴的精神,待人接物的善良热诚,对于每一个日子的珍惜感恩始终没有变,从来没有因为生活的磨损而消逝,初心依旧!就如同《金蔷薇》里那个夏米,日复一日的,从作坊背回尘土,日复一日的筛选,无怨无悔,相信终有一天会聚金成锭,铸成“金蔷薇”!

六十岁母亲尚如此,我又何言放弃何言无望?

初心依旧:唯美,温情和诗意,吾心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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